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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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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沈硯從蒼園離開的時候,十四連忙迎了上去。

想到昨天二爺病發之前的叮囑,十四就有些忐忑,他不僅沒有將二爺給鎖在屋子裏,還縱容他去了蒼園,十四自覺今兒一頓打是免不了了,於是,便亦步亦趨的跟在沈硯身後,等著二爺發脾氣。

見沈硯臉色不好,可卻遲遲沒有動靜,十四更是坐立不安起來,這難受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刀懸在頭上,還不如一刀兩斷來的幹脆。

十四躊躇了半天,才忐忑的問道:“二爺,您昨天……”

十四剛想問話,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,他立刻識趣的將話給咽了回去。

來人名叫姜和,是沈硯身旁的暗衛。

姜和見到沈硯,連忙穿過花園小路,朝沈硯走了過來。

姜和先是向沈硯行了一禮,便一臉嚴肅的說道:“二爺,宮中傳來口訊,讓您立刻進宮一趟。”

宮中?

沈硯三個月沒有進宮了,不知道突然傳他進宮,所為何事?

沈硯冷漠的應道:“嗯,知道了。”

見沈硯要走,十四一急,倒也忘記了害怕,連忙問道:“二爺,等會兒夫人要向老太爺跟老夫人敬茶,您現在進宮,要不要奴才去蒼園通知夫人一聲,讓夫人等您回來,再一起過去問安?”

聞言,沈硯的腳步一慢,臉色卻毫無變化。

按規矩,新郎是要陪新娘一起去向長輩敬茶的,若他不去,也沒什麽大不了,只是,林晚剛嫁進沈府,面對一些陌生人,必然會拘謹。

想到她今天早上那個模樣,沈硯的目光就冷了幾分。

沈硯低聲道:“不用了!”

說著,便領著姜和就徑直的出了府。

……

自沈硯走後,林晚就沒有再睡著。

一直到天蒙蒙亮,林晚便起了床,因為林晚要向公婆敬茶的事,綠禾今天也早早的起床,來給林晚梳妝打扮。

綠禾正侍候林晚梳洗的時候,李嬤嬤便端來了早膳,和藹的對林晚說:“早上吃些清粥素食有利於消化,夫人先吃些填填肚子,若是不合胃口,老奴在給您重新做。”

怕林晚吃不習慣,李嬤嬤還多備了兩樣小菜。

林晚笑道:“我不挑食,吃什麽都行,有勞嬤嬤了。”

“您太客氣了。”李嬤嬤看著眼前這姑娘,是越看越喜歡。

她親自給林晚盛了一碗小米粥,便叮囑道:“夫人快些用膳吧,涼了就不好吃了,待會兒您還要跟老太爺請安呢。”

林晚接過嬤嬤手裏的碗,簡單的吃了兩口,提到敬茶一事,林晚忽然想到什麽,連忙問李嬤嬤:“夫君人呢?他吃過了嗎?”

她去敬茶,他總要跟著一起吧?

李嬤嬤臉色一僵,說道:“聽說,宮中傳來消息,二爺他一早便出府了。”

“……”林晚心頭一緊,不由得咬了咬下唇。

看樣子,沈硯是沒時間陪她去了?

李嬤嬤輕聲安慰道:“二爺不是有意要針對夫人,應當是宮中真有急事,才迫不得已……”

瞧著林晚略顯蒼白的小臉,李嬤嬤將接下來的話給咽了回去。

二爺的性格,她太了解,這才剛剛新婚,二爺便將林晚安排在蒼園,由此可見,他對林晚並不在乎。

只怕,這往後的日子還要更難熬。

………

沈硯沒有陪林晚來敬茶,林晚便決定自己一個人來,雖然有些緊張。怕應付不來,可是,想到以後日子還長著,她總要學會獨立面對很多事。

湘園。

除了老夫人和老太爺,還有韓氏之外,側方的靠背椅上還坐著兩個男人,一位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,一位是二十多歲,面容俊秀的青年。

老太爺坐在主位上,笑瞇瞇的望著林晚:“來了?”

無論是沖喜還是其他原因,對於這個兒媳婦,沈老太爺都很滿意,他見林晚第一面,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,這姑娘跟沈硯有緣。

活了這把歲數,老太爺的心態很平和,對很多人來說,門第之見可能是無法接受的事,可對老太爺來說,身份和地位都不重要。

老太爺指著那兩個男子,一臉和善的對林晚說:“還未跟你兄長和侄兒見過面吧?”

隨著老太爺的介紹,林晚望著那二人,那個中年男人個子不高,有些微微的肥胖,模樣生的憨厚,應當就是沈闊。

而那青年眸眼之間與沈闊有三分相似,應該是沈瞿了。

林晚向沈闊行了一禮,乖巧的喚道:“兄長。”

沈闊忙道:“不……不必多禮。”

被一個跟自家女兒一般大小的姑娘叫作兄長,沈闊有些不自在。

沈硯為人和善,總是一副笑嘻嘻,沒啥脾氣的樣子,看樣子,他的性情倒是隨了老太爺。

林晚又沖沈瞿點了點頭,以示招呼。

沈瞿連忙起身,向林晚作了一輯,規矩有禮的喚了一聲:“瑾銘見過嬸嬸。”

沈瞿字瑾銘,他的模樣生的端正俊俏,一副溫文而雅的書卷氣,看著很是精神。

林晚尷尬的沖沈瞿笑了笑,這才理解沈闊的不自在。

沈瞿二十三了,比林晚大了近七歲,可是,他卻要稱她一聲嬸嬸,林晚感覺實在別扭的緊。

打過招呼後,林晚便向二老敬了茶。

沈老太爺笑呵呵的接了過去,老夫人臉色則不太好,她接過茶杯,象征性的喝了一口。

敬完了茶,綠禾扶著林晚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。

韓氏瞥了林晚一眼,忽而笑著問道:“怎麽沒見小叔跟你一起來啊?”

聽韓氏問起,老太爺這才忽然想起沈硯來,他環視周圍一圈,問道:“硯兒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啊?”

林晚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,解釋道:“宮中傳來消息,讓夫君進宮一趟,夫君一早便出了府,因而來不及陪向二老敬茶。”

聞言,老太爺倒是沒有多想。

只是,韓氏忽然笑著問林晚:“我怎麽聽說,叔叔昨晚敬完了酒,便宿在了麒園?今早又沒跟你一起來問安,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?”

聽了韓氏的話,老太爺臉色頓時鐵青,他回頭看了一眼管家,怒問:“可有此事?”

徐管家為難道:“二爺昨晚自婚房出來,確實說了不回新房睡,至於其他,老奴便不知道了。”

聞言,老太爺擡手,狠狠的拍在了黑胡桃大背椅的扶手上,怒斥道:“這個沈硯,真是越來越混賬了。”

沈硯害病,老太爺是心急如焚,他千方百計給沈硯找了個沖喜的媳婦來,便是想要將他身上的邪祟給袪除,可那個家夥偏偏就是要跟自己對著幹!

見老太爺氣的不輕,韓氏心中有些莫名的得意。

林晚看了韓氏一眼,算是明白她的心思。

林晚想了想,開口解釋道:“夫君害怕半夜發病嚇到我,確實說了不來新房就寢的話,可後來,他確實是在新房過的夜,因為當時夜色已深,所以府中下人並不知情。”

沈硯確實跟林晚睡在了一起,林晚也是在闡述事實,並未撒謊,可偏偏有人就是不信。

韓氏一臉同情的望著林晚:“新婚夜就被新郎丟在了婚房,確實是難堪了些,知道你心中難過,也不必為叔叔找借口開脫吧?”

沈闊望了韓氏一眼,示意韓氏別再說了,可韓氏對沈闊的提醒,卻置若罔聞。她最討厭林晚這惺惺作態的模樣。

聞言,林晚忽而笑著反問韓氏:“嫂嫂為何一口咬定夫君宿在了麒園?我竟不知,嫂嫂比我還要清楚夫君的行蹤?”

聞言,韓氏臉色一僵,竟無言以對,聽林晚這話,擺明暗諷她在故意挑起事端。

這丫頭,明明一副無害的表情,卻生的一副鄰牙俐齒,著實可恨,韓氏瞪了林晚一眼,憤憤的扭過臉去。

林晚對老太爺說:“若是父親不信,大可以去問十四。”

“……”老太爺見林晚都這麽說了,也不好再說些什麽,他也感覺到韓氏在故意挑事,別有居なつめ心,不由瞪了韓氏一眼。

韓氏心虛的移開視線。

老太爺說:“你昨日剛嫁過來,同硯兒的感情還需要培養,硯兒的脾氣不太好,你多擔待些。”

見老太爺不願追究,林晚也不想繼續那個話題,便乖巧的點了點頭。

老太爺忽然想到什麽,對身後的徐管家說道:“將我從蘇州帶回來的東西給拿過來。”

徐管家晗首應道:“是。”

徐管家離開之後,不久又走了回來,回來的時候,他手裏恰好多了一個藍色織錦面料的盒子。

那盒子上面繡著花紋,做工精細,看著質地也不錯,光是一個盒子,便價值不菲,更別說裏面的東西了。

老太爺對林晚說:“這是我從蘇州帶給硯兒的東西,既然你來了,我便不差人專程送過去了,由你帶去麒園交給他吧。”

林晚連忙讓綠禾將東西收下了。

看著那個錦盒,韓氏又氣又惱,一口銀牙差點沒咬碎了。

老太爺滿眼滿心都是二房,就連從蘇州回來還給沈硯帶了東西,卻從未想過大房半分。

偏心到如此地步,韓氏如何不氣。

同樣一臉慍怒的,還是沈老夫人。

沈老夫人一向不喜沈硯,沈老太爺心中只想著那個野種,老夫人自然也沒有啥好臉色。

眾人寒暄了幾句,林晚便尋了理由,離開了湘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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